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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差如此之大,巴西选举民意调查到底靠不靠谱?

关注巴西大选的人可能都发现了这样一个情况,主流民调机构发布的投票意向,同实际计票结果发生了较大的出入。选情民调到底可不可信呢?

10月1日,巴西大选第一轮投票前一天,Datafolha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,谋求连任的博索纳罗(Jair Bolsonaro)获得有效选票的比例为36%,误差范围是34%至38%;另一家民调机构Ipec的结果也差不多,预测博索纳罗的得票率大概为37%,误差范围在35%到39%之间。但是从实际计票结果来看,博索纳罗得票率达到了43.2%,比两项调查的误差上限还高出4到5个百分点。

劳工党候选人、前总统卢拉(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)的得票率,Datafolha预测为50%,误差在为48%到52%之间;Ipec的结果为51%,误差在49%和53%之间。卢拉的实际得票率是48.43%,勉强在Datafolha的误差下限之内,但这个结果却略微超出了Ipec误差范围。

选票提前迁移

对这一乌龙的结果,巴西这两家主要民调机构给出了类似的解释:由于此前民调显示卢拉很有可能在第一轮中投票中直接当选,这让一些原本准备在第二轮中把票投给博索纳罗的选民,临时改变了主意,提前把票投给了现任总统。

Ipec的总监玛尔西亚·卡瓦拉里(Márcia Cavallari)介绍说:“具体分析来看,选举前夕3%仍犹豫不决的选民,在投票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另外两位候选人西罗·戈麦斯(Ciro Gomes)和西蒙妮·特贝特(Simone Tebet)的实际得票率比民调结果要少。因此,可能一些选民采取了提前把票投给第二轮候选人的策略,以防止第一轮投票后,选举就直接结束了。”

Quaest咨询公司的菲利普·努内斯(Felipe Nunes)认为,计票结果显示博索纳罗在第一轮投票中,从候选人戈麦斯那里抢走不少选票。他还评估说,第二轮投票中,戈麦斯的选民大概率会把票投给卢拉。不过,也有专家认为,下这样的论断可能还为时过早,卢拉可能在第一轮中投票中,已经获得了部分戈麦斯选民的选票。有人甚至称,第一轮卢拉得以保持领先地位,可能恰恰是这种选票迁移的结果。

羞愧选民

另外,还有专家表示,有些选民可能因为“羞愧”或“恐惧”等原因,没有在选举民调中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。在投票前的几个月,政治学家安东尼奥·拉瓦雷达(Antonio Lavareda)就曾提出过这样的假设:在主要支持卢拉的低收入和低学历人群中,可能存在一定数量支持博索纳罗的“羞愧选民”,他们不愿公开表达自己的投票意向。菲利普·努内斯则表示,Quaest进行的调查发现了相反的情况,即由于害怕遭受暴力,或被认为纵容劳工党政府的腐败行为,存在着不少支持卢拉的“羞愧选民”。

专家还指出,民意调查和政治分析对保守派的投票意向,往往把握不足,因为保守派选票通常会比较排斥民调机构的采访。2020年美国大选时,拜登在民调中领先特朗普的优势,就远远高于实际的投票结果,巴西这次投票的结果同样如此。

第二轮投票竞争激烈

巴西的东南部地区选民数量最多,但从计票结果来看,博索纳罗在圣保罗、里约热内卢和圣埃斯皮里图州均轻松击败卢拉,分别领先约7、10和12个百分点。在东南部地区,卢拉只是在米纳斯吉拉斯州赢得了胜利,超过博索纳罗5个百分点。而此前Datafolha的民意调查曾预测,卢拉会在整个东南部地区占有优势,超过博索纳罗8个百分点左右。

政治分析师布鲁诺·卡拉扎(Bruno Carazza)认为,学术界、分析师和媒体在选情预测上,都忽视了巴西州首府之外的中小型城市,同大城市相比,那里的居民有着不同的价值观和诉求,这些特点未能从统计学的角度正确地表达出来。“博索纳罗在这些城市的沟通工作就做得非常好,这一点在众议员和参议员的选举中表现地再明显不过,大量博索纳罗的盟友当选。”目前,博索纳罗所在的自由党(PL)已经成为拥有下届众议院席位的最大党派。

民意调查机构表示,选情调查的目的是了解访谈当日的投票意向,并无法预测选民在实际投票时的行为变化。Datafolha的总监卢西亚娜·钟(Luciana Chong)认为:“民调的目的不是为了准确预测实际的选举结果,而是向民众、向全社会展示,巴西全国或某一州的竞选情况如何。”

Ipec的总监卡瓦拉里则强调:“民调在选举过程中十分重要,它可以让选民在充分了解情况的条件下做出决定,投下自己的一票。我们常说,民调是对某一时刻进行的诊断,我们测量的是投票意向,而不是选举行为。选民可以在最终投票时,根据所掌握的信息做出更明确的决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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